如果再晚说一天,可能我将写完。
最后一个实验做得很快,收拾桌面的时候搭档和我说,这是我们在一起做的最后一个实验了。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,我突然有些恍惚。不管这个“我们”指的是我和他还是我们班,这确实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实验课了,它来得如此不经意,以至于我差点留下遗恨。我很快的回忆了大学以来做的实验,人满为患的教室和绞尽脑汁的学生,以及我印象中最显眼的其他学生离开的场面——我通常是很晚才能做完实验的,我难以有背影留给别人。
回到宿舍,施工队的钻头让六楼的屁股也谐振,先回的舍友在床上翻滚。我打开电脑准备仿真,为了消除困意便顺带听起了歌,仿真参考视频和音乐的交织恐怕并不能让我获得时间分集增益,何况还有施工队的强交响乐作为载波,我便在这杂乱的时刻井井有条地操作着。
突然一声爆响,如同突兀的音符,尽管不如雷鸣也小胜爆竹,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国粹也只能淹没在噪声中。随即我便开始纳闷为什么显示器漆黑的,灯光也暗了,仿佛瞬间被抛弃在一个平凡的下午。
原来是跳闸了,半小时前维修师傅才帮我们装好的排气扇和灯在此刻又陷入沉默。停电后,突然一切电子产品都有了真正的寿命,充电标志掉了,随之替代的是一点一滴流逝着的电量。生命的价值开始凸显。我赶忙关掉了音乐,却还是把仿真跑完了,甚至还悠哉地敲着这篇随笔。舍友把电脑和充电器搬到其他宿舍去了,宿舍只我一人,细细品味着这别开生面的一个下午。施工队的音乐也停了,又辅以简单的铲子磨砂的声音。
看来得收拾一下去图书馆了。电是无机物的生命,而我显然要为这些无机物负责。